自2000年起，波本威士忌一直是美國烈酒中成長最快的產業。截至2022年，全美活躍的小型蒸餾廠已達到 2,753間，也不斷的推高波本威士忌的生產與儲存量。然而2025 年的今天，產量過剩、消費型態改變、加上關稅貿易戰的打擊，讓波本威士忌銷售榮景急速下滑，波本業者們陷入有史以來最劇烈的衰退危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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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本威士忌復興
根據肯塔基蒸餾協會（Kentucky Distillers Association，KDA）的數據，2000年時美國境內蒸餾廠僅不到百間，但2022年已超過2,700間（當然大部分是小型工藝蒸餾廠）；波本威士忌產量則是在1999 至 2022 年間成長了 475%。另一項來自美國蒸餾烈酒協會（Distilled Spirits Council of the United State，DISCUS）的報告顯示，美國威士忌國內銷售金額額從 2003 年的 13 億美元，成長到 2023 年的 52.7 億美元，成長幅度約 300% 。而這段波本威士忌爆炸性成長的黃金時期，也被稱為波本復興（Bourbon Renaissance）
新冠疫情的開始，許多美國消費者減少酒吧消費次數，轉向在家自調雞尾酒，許多以威士忌為基底的調酒推升波本、裸麥威士忌銷售，讓酒廠判斷需求將持續成長（畢竟威士忌熟成以2-3年起跳）。這樣看來美國威士忌市場一片大好，為什麼銷售量會急速趨緩？
疫情帶來的繁榮假象
隨著疫情解除、生活恢復常態後，消費習慣出現轉變。某些族群、特別是年輕世代認為酒精影響健康，而轉向低酒精或無酒精飲品；加上美國部分州開放大麻合法化，使得消費族群減少烈酒飲用。
這些消費型態的改變，造成烈酒產量在2023年後遠超過消費需求；如今市場需求萎縮，卻仍有超過 1,400 萬桶波本威士忌在酒窖中熟成，這也成為各蒸餾廠沉重的庫存壓力。
小型蒸餾廠與產業龍頭壓力都不小
在這波威士忌消費放緩的趨勢下，第一波受衝擊的是手中現金流不夠的小型蒸餾廠，目前已有三家肯塔基蒸餾廠申請破產保護，包括了：
- Luca Mariano：2025年 6 月才成立，甚至尚未推出任何一滴酒，卻因建廠而累積 3,450 萬美金債務。
- Garrard County：營運僅 14 個月，為了建廠投下 2.5 億美金，目前有著2,800 萬美金虧損。
- Kentucky Owl：這個成立於1879 年、禁酒令時期停業的蒸餾廠，在2014 年重建品牌、2017 年被 Stoli 集團收購、並計畫在肯塔基建造全新蒸餾廠搭上波本熱潮，也在2024年11月聲請破產保護。
但烈酒集團也沒有好到哪裡去，目前已知的包括：
- 百富門（Brown-Forman）：今年宣布全球裁員 12%，並出售旗下製桶廠以削減成本。旗下Jack Daniel’s在2025上半年銷售下跌 6%，導致股價跌至 2013 年以來最低點。
- Wild Turkey：Campari旗下的波本威士忌，2025上半年在美國銷售金額下滑 8%。
關稅與貿易戰的打擊
美國蒸餾烈酒協會指出：「波本威士忌業者正同時承受生產成本上升、美國國內需求放緩、以及因關稅造成的貿易報復措施導致的出口受阻。」目前川普政府推動的「美國優先」貿易政策，讓波本威士忌成為主要犧牲品。
我們來看看幾個波本主要市場，烈酒商們擔憂的未來：
- 加拿大：與加拿大的貿易戰導致美國烈酒被下架，失去這個波本威士忌第二大出口市場。百富門CEO形容此舉比徵收關稅還糟。
- 印度：原本今年2月還興高采烈的宣布印度大幅調降波本威士忌關稅，現在美國對印度商品課徵 50% 關稅，讓烈酒業者紛紛擔心德里以波本作為報復對象。
- 歐盟：美國對歐盟進口商品（包含葡萄酒與烈酒）加徵 15% 關稅由今年8月起生效，歐盟雖然尚未決定報復措施，但過去波本曾被課以 50% 關稅，業者認為未來情勢並不樂觀。
波本威士忌的未來
波本威士忌由盛極而趨緩的故事，就像干邑白蘭地在1980年代所遭遇的困境，說明全球烈酒產業快速轉變：即使今天銷售再怎麼熱絡，也不能保證明天依然繁榮。更何況威士忌產業是以2～3年以上為基礎預估庫存，只是一昧增產、無法跟上消費者喜好時，就會被市場迅速拋棄。
對美國烈酒業者而言，短期內勢必要面對庫存過剩、財務壓力、與市場波動的挑戰。但長遠來看，若能找到新的飲用場景、積極開發產品滿足不同消費族群喜好、或開拓新興市場，仍有機會再度站穩全球烈酒舞台。畢竟棕色烈酒賣的是時間財，是庫存越久、價值越高的商品。
資料來源：The Spirits Busines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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